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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过去的世界和今天的世界相比,人们有一种不协调的错位感,尤其是当如此多活着的人们对于已经改变的事实熟视无睹。他们可能知道所有理性的答案,但在他们内心,他们真的经历过与之相符的人生吗?恐怕未必。
谈到现在的天气似乎太安逸了。全球平均气温通过执政体外星环境地球化计划与太阳伞计划,回到了人类历史上的正常水平,但这种正常不同昨日而语——这是每一个正在郊游的小学生都知道的事实。冰盖可能再次出现,降雨却不再像曾经那样到来。只有在最长的反常季节,例如雨季季风,才会有持续的降雨。而对于在大城市里的人来说,这几乎是件可以被忽略的,没有实感的事。
毕竟,重要的不是我们如何得到确切的温度,而是我们如何走到这一步。在统一战争结束之前的年代,人类见证了有史以来最不稳定的气候——包括难以想象的炎热夏季与冰冷的核冬天。半数以上的战前人类、众多的生物多样性环境、甚至包括著名物种——我从小在杂志上看到的动物——都化作了过往的尘埃,唯在动物园中有些个体幸存。但这还不足以说明损失。几乎所有可运作的渔业折叠合成器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种迫切的需求,除非你喜欢吃营养膏。
但你知道吗?这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当我年轻的时候,我几乎走过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几乎每个国家,在各种战争、事件、历史的进程中。一切都不一样了。不仅是国家,还有人民——他们住的地方,他们生活的方式。
一切都被战争改变了。你不可能在杀戮的同时留住文化。纽约的喧嚣,中东的高塔,印度离谱的人流,古罗马的……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我们尽力去尝试去重建真正重要的东西,但这都失去了灵魂。我曾经试着造访,但有时我觉得即使是那儿的原住民也只是逗留的旅人。
但留存下来的东西也很有趣。几个世纪以来,没有人真正地需要种田,执政体也给人们各种进入城市的动力,但仍有一些人坚持在土地上生活,甚至在那里工作。有些地方依然保留着农场,种植园,牧场。
不过,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伐木工人或油田的油井工人了……
——克莱丽丝·凡·罗萨姆,个人博客推送,MSY“底比斯”社区博客平台
第 2461‒37 号总命令重新确定了对章鱼们社会、经济,尤其是动机的调查。二十年来,这方面的进展一直停滞不前,而且人们认为,要取得进一步的进展是不可能的,这让人感到相当意外。然而,我们的消息来源表明,总参谋长巴麻美已经开始大力推动这项研究。当被问及此事时,总参谋部发言人拒绝就这一命令表态。
——“你的每日战争简报”,武装力量网络,2461年
“我得说,我没想到会有这次私人访问。” 伏罗霍夫主席说着护送客人走过门厅,“如果有更多的预兆,我会做更多的准备。事实上,我几乎没有适合招待的场所。”
“不必了,” 麻美摇着头,“我只在这儿作短暂停留。我想和这位女孩私下谈谈,既然我都这么接近了。你也没有离迦太基站那么远。”
当然,她说的不都是实话。最近“蓝色大师”号上取得的成功,以及令它们利益最大化的任务,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即便沃洛霍夫对她的款待再多,也不会使工作更轻松。
“很遗憾你错过了瓦伦丁主席。她几天前刚离开。她并不是手头这方面的专家,但我敢说她的意见是有用的。毕竟,在她进入管理层之前,她是冯・罗尔立场团队的一员。”
麻美决定不指出她已经知道瓦伦丁主任的事了,这会让对方难堪,虽然瓦伦丁的到访机械娘早些时候审查该站的访客日志时已经提到了。她同样不打算指出的是,就像机械娘一样,她觉得这有点……可疑。
“无论如何,” 伏罗霍夫接着说,“应你的要求,我重新安排了实验室的时间表,让女孩们可以在这个时间段工作。我一定要你参观一下设备,观察一下我们的一个新实验。我知道我以前带你来过这里,但这和上次看到的虫洞不一样,是吧?”
麻美对这位 AI 的关心报以礼貌的微笑。如果这是一个真正的实验的话,她不打算在没有看到至少一次的情况下离开空间站。
“只要我们不承担任何不必要的风险,” 她说。“我不想让她们做任何事只是为了给我看。”
“我明白什么是重要的,” 伏罗霍夫低头回答。
AI 走上前去,指着她右边的门,门应声滑开。她快步穿过,弗洛霍夫的投影紧随其后。
鸣原亚纱美和志筑良子已经在那儿了,在空间站上的一处会议厅内等待着她,她们穿着麻美要求的礼服。明显,她们是麻美来到这儿的原因之一,虽然伏罗霍夫并不会这么想。
“下午好,姑娘们。” 她说,即便现在太空站上更像是在晚上,“我相信你们会好好表现的。”
“在这个孤零零的空间站上,我会尽力而为。” 良子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她的同伴,“当然我没有冒犯弗拉德的款待的意思。”
她停下仿佛在思考些什么
“但是无论如何,很高兴见到你,麻美さん。”
麻美不会因为禁闭期的一些小情绪而去责怪这么年轻的女孩,尤其是考虑到她们之前在木卫三十二上所做的这一切。麻美对良子的问候表示感谢,闭了一会眼睛,但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前去就坐。
“好吧,首先,” 她转身面对亚纱美,“我要求过你要穿着礼服来”
女孩意识到了什么,转了个身,一边拉着一只袖子,一边瞥了一眼良子,麻美露出了笑容。紧张是肯定的,女孩忍不住想知道麻美的计划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克莱丽丝和机械娘习惯性地从一道闪光中出现了。克莱丽丝用的是“成年良子” 的形态,麻美认为这是有道理的,但机械娘用的显然是一个孩子形式的麻美,这是真的有点尴尬。
然而,她们穿着和主人一样的制服,她不禁注意到机械娘看起来很可爱。沃洛霍夫甚至弯腰卷起她的头发,麻美都有点想这么做了。
“我觉得我好像成了个局外人。” 亚纱美说,眼睛盯着两位战术电脑,但没有质疑他们的存在。
“别这样,这场活动是为你办的。” 克莱丽丝说着抓起了机械娘的手绕着她转圈。
麻美点头表示同意,确保她引起了亚纱美的注意。当然,她事先已经暗示了这个仪式的目的,但还没有告诉其他人任何确切的事情。她喜欢时不时地搞点小惊喜。
“你可能知道,军中魔法少女的升职与其他人的升职有点不同。” 麻美微笑着说,一边努力完成一段熟悉的演讲,“除了真正的领导岗位,它们还部分地代表了你对公共事务的重要性,而不仅仅代表你在指挥链中的确切地位。在非战斗部门尤其如此。”
她停了一会儿,伸手去口袋里取出了肩章。
“拿着这个,你可以把这看作是我们对你的重要性的肯定,也是执政体对所有人的提醒——你不是一件武器或工具,而是一位值得尊重的人。”
她走上前,把肩章钉在亚纱美的肩膀上。这个女孩看起来很惊讶,几乎不知所措,尽管很容易猜到发生了什么事。麻美笑得很灿烂,回想起 MHD 的报告,说这位女孩不够自信,需要积极的肯定。
“恭喜你,中尉。”
“我想我不该感到惊讶,” 亚纱美说,“考虑到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即使我不觉得自己在战斗中付出了那么多,这也是有道理的。”
当受到大家的关注时,她摇了摇头,而良子给了她一个拥抱,周围的 AI 们也礼貌地鼓掌。
我真的没付出那么多,麻美能听到她在念话,只是一些小小的试验。这都仅仅是因为我的魔力,而不是说我付出了多少。
麻美尽量不插嘴那个女孩的想法。她很熟悉那种感情,她见得多了,但这不是一种容易回应的情感。不允许自己快乐几乎是人的天性。
“军衔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她看着亚纱美的眼睛说,“不管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她举起一只手遮住了嘴,考虑着接下来该怎么做。授勋并不是她来这里的唯一原因,她有点想把主要任务多拖延一阵子,等她拜访完空间站上其他女孩之后,也许还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但一码归一码,她打定主意,示意其他人坐在小会议桌旁。机械娘跳到其中一个座位上,微微地闪着光,呈现出一种较为老成的姿势,起码她的头不会被桌子挡住。她皱了皱眉,然后又回到原来的样子,她的脚都碰不到地面。
“我已经检查了虫洞实验的结果。” 麻美在检查了桌子周围的情况后说,“总参谋部对结果非常满意。但是……”
她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既是为了演讲效果,也是为了谨慎地选词。
“这是特权信息,但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多。”
在向机械娘点头之前,她短暂地和她们对视了一下,确保她们能理解。女孩靠在桌子上,使劲戳着想象中的扣子。片刻后,一幅全息图在桌上显现出来,机械娘用它简短的军事式传输来解释目前战争中的局势,特别是外星人在幼发拉底区战败后出乎意料的快速进攻集结一事。
如果我们不能阻止或大大拖延这次进攻,执政体将别无选择,只能选择更具侵略性的战争路线。” 麻美说,“虽然这可能在短期内避免失败,但毫无疑问,我们在长期内无法取胜。我们必须考虑采取背水一战的措施,这些措施自统一战争白热化以来就没有被考虑过。”
她不必填补眼前这几位对历史,甚至当前战争中的政治辩论略知一二的人认知上的空白。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能创造出每个人都在寻找的奇迹。” 沃洛霍夫毫不怀疑地说。
他双手在桌上紧握,向麻美投以审视的目光。
“差不多。” 麻美承认,“你已经创造了一个成功的虫洞,你已经给了我们一个相对不确定的目标。如果你能扩大虫洞的规模,我们也许可以打击他们一次,他们永远不会想到的。摧毁他们的后勤,推迟他们的进攻。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都表明,它们别再想在脉冲星上再开采点什么。”
伏罗霍夫向后靠在椅子上,椅子向后弯曲,以反映他的全息影像的运动。
“这应该是一个研究主任喜欢听到的话。这听起来像是一个资源分配的无底洞,尽可能多的人员,参与者……但不知怎的,我还是觉得有预感。这是一项重大责任,而且……”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亚纱美和良子。
“不只是关于我。这对她们也有影响,我知道她们留在这里可能不会那么高兴。”
一句老套的 “我们都要做出牺牲” 闪过她的脑海,但她没说出口。还有更多重要的话要说。
“我知道。” 她微微摇了摇头说,“相信我,我知道。但这是最好的选择,在这样的时代,只有最好的选择才行得通。我不会和你们任何人说我在乎,或者我理解这种话,因为你们知道我确实在乎。但这不会改变什么。也许在未来还会有更多路可以走,但是现在,只有这一个选择。”
她看着那些女孩,感觉到机械娘和沃洛霍夫注视的目光,似乎正在审判她。
“这不仅仅是一直让别人照料着你,或者给你一些事情做。你已经让自己变得很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不再做何选择。你只能做正确的,你必须做的事。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她瞬间眨了眨眼,感到一阵尴尬。她听起来像是在大声朗读某种激励性的宣传册,为责任重大的人所写的那种。
但她成功了,因为这种话总是那么奏效。这两个女孩带着一种奇怪的敬畏之情看着她,就像正在仰望一棵特别古老的树。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这种感觉。
然后,良子眨了眨眼睛,咽了口口水,麻美感觉到她要说些冒险的话。
“我想我们不介意这样做,但好像也没那么……重要吧,即使这里有点无聊。但有没有可能安排点休息时间呢?按照惯例,我们要请一小段假,肯定还有时间可以休假,或者设备升级之类的?”
良子瞥了一眼伏罗霍夫,麻美也跟着她的目光一同望去。人工智能可能比麻美会说话一点吧。
他叹了口气。
“嗯,我总是希望能有更多的实验感。” 他说,“但是,如果我们要接着向上发展,我们就必须建设一些新的东西,事实上。更大的。可能比这个设施还大。我们将不得不从整个人类太空吸纳研究人员,在军事体制内征用资源。我更倾向于把我们藏在战线之后,但我们可能想利用伊卡洛斯云的能量……”
他拖着脚步走到那里,意识到自己已经偏离了方向。
“不管怎样,我相信你会有时间休息一下的。这是应该的。只要你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最后一句话温和而平静,但不知何故,他设法使它暗含了一丝忧虑的。麻美不确定这个人工智能是否会越来越偏袒良子,或者这只是他对重要实验对象应有的担忧。
“是的,不用说。” 她说,“我建议在附近的地方,可能甚至在地球或火星上,如果可以的话,请缩短旅行时间。当然,执政体会支付你的差旅费。”
令她惊讶的是,亚纱美羞涩地笑了。
“别担心。” 她说,“我们已经有了主意。”
“生活在这座城市里,人们很容易忘记地球表面发生了怎样的一场浩劫。在统一战争和之前的困难时期,整片地区被完全毁灭,人们沦为难民逃离战争,或干脆死去,更多的情况下,他们都在逃离划时代的饥荒,人们的食物来源因不稳定的气候而消失。他们逃到了发达国家的城市,在那里,粮食仍然可以在人为管理的气候下种植,或者最糟糕的情况是合成。战前的国际合作、太阳伞计划、气候工程、从较富裕国家进口资源等所有艰苦工作,都在战争中分崩离析,因为各国把它们仍然能负担得起的资源投入本国生态系统的管理中。”
亚纱美停顿了一下,满意地向自己点头,然后稍微转过头来看看良子是否在听。
她当然在听。虽然这是一个和她自己的兴趣不太相关的话题。
她没有看着亚纱美的眼睛,而是看着这位女孩举起双臂,仿佛要拥抱眼前的风景。这是一个奇怪的演讲,从她嘴里说出这种历史故事就听起来很奇怪,几乎像是通过她的战术电脑来完善的文本,她可能已经这样做了。
她走上前去,站在亚纱美旁边,从她们的山腰上俯视着,尽管她已经看过了。她们在热带安第斯山脉的一条小径上,俯瞰着一片郁郁葱葱的重建雨林,在那片雨林的另一边,是重建的黄棕色干燥地带。
她不需要任何帮助就能讲完亚纱美的历史故事,关于全球变暖、气候变化、生化武器,甚至核战争如何一同摧毁了世界各地的生态系统,以及即便是现在,地球上大部分地区仍无人,且相当不适合居住。执政体将人口集中到了最好的土地上,创造了巨大的中心城市和田园乡村地区,以实现经济效益的最大化,同时还顽固地致力于地球地貌重建的问题。像他们说的那样,把人类祖先的星球还给人类自己。
她知道这些是因为这是她们小时候所学的教材中常见的一句话,解释了为什么她们应该关心生物学、生态学和有机学,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孩子都是在技术、机器和计算机的环境中长大的。
她站在那里,眺望着一片满是绿色、蓝色、红色和棕色的壮丽景色,红外线和紫外线的阴影更为突出,风把她带到了高处,似乎有数不尽的气味。鸟儿在歌唱,昆虫在嗡嗡作响,她想她甚至可以听到远处猴子的叫声。现在是中午,尽管天气潮湿,气温还是很宜人。
当然,不管建造它的本意如何,它并不是真正的天然森林。这里的大多数物种都被艰难地重新引进或重建,侥幸的自然学家们相信这片区域可以扩展并多样化。水是从很远的地方引入的,或是从现场的大气中凝结而成,直到使这里的土地再次迎来大量的降雨。一小队无人机在沙漠边缘工作,建造临时温室,播种一批批耐寒的固氮作物,以恢复土壤,直到土地能够完全自理。
当然,如果不是绝对安全的话,她们也不会真的在这里。伪装成几乎所有本地动物的无人机观察着森林,保持它们的踪迹清晰,如果有大型捕食者选择在它们的道路上游荡,它们会发出警告。在某种程度上,人造环境几乎和自然环境一样。
尽管如此,不管你怎么说,这儿还是很漂亮的。
“难道不是在生态管理上发生了一场冲突吗?” 良子说,最后转向亚纱美,“关于太阳伞计划的事?”
“阴影之战,是的。” 亚纱美说,接受了她的暗示,“一个愚蠢的名字。”
良子也非常同意,但这就是一直沿用的名字。在整个战争期间,大多数主要的太空项目都保持着非常完整的状态,但其中一个是特别的,因为它主要是为了保护东亚地区,而东亚地区主要站在UF一方。这使它成为了众矢之的。
亚纱美转身不再去看远景,指着她们两个走了很远的路。她们在这里度过了一个星期的 “已被批准的野外活动”,一次光荣的野营之旅,在那里她们还将对当地野生动物进行调查,检查无人机集群,不要做任何愚蠢的事情,否则她们将确切地了解执政体法律制度的运作方式。所以那些聪明的护林员已经警告了他们。
她耸耸肩,感觉到背包压在肩上的重量,忍住微笑看着亚纱美的悲叹立方机器人贴在包顶上,一只眼睛发出嗡嗡声来探测周边情况。这里没有魔兽出现,所以她们必须打包所有需要的悲叹立方。
这一切,新的景色和声音,淡淡的冒险精神以及走进森林的感觉,都使她心情大为振奋。这有助于让她感到纠缠着她的烦恼飞的远远的,即使它们的阴影似乎总是在她意识的边缘徘徊。
亚纱美似乎心情也不错,边走边哼着歌,不时停下来看看这株或那株植物。这里树冠稀疏,高高的斜坡,提供了一块难得的植物相对稀疏的地方。
“出什么事了吗?” 良子问,纱美在一种树荫下生长的特定的蕨类植物面前停了大约两倍的时间。
“是我眼花了,还是这看起来确实像电线?亚纱美问道,用一只手举起一片叶子,指着她折断的那部分。事实上,一根看起来有点像金属线的东西正从茎上垂下来。当他们观察时,它慢慢地散开成更细的细丝,薄纱似的纤维在空气中断裂。
“你刚才是不是把它弄坏了?” 良子问。
“我们应该采集样本。” 亚纱美转动着眼睛,“你至少可以假装已经注意到了。”
“啊,我只是觉得在我们搭建营地之前,我们不会把重点放在这个问题上。” 良子说着想出了一个方便的借口,“我们搭建营地后总能找到更多的样本,趁天还亮着搭帐篷会更简单一点,或者至少更愉快一点。”
“有道理。” 亚纱美一瞬就理解了她的玩笑,“你认为它们到时候会为我们准备地更好。”
“我们可是增强过的魔法少女。” 良子说,“我们可以在晚上光着身子在雨中睡着,然后仍然安然无恙。”
以女神的名义,别再让她乱想了,克莱丽丝说,迫使良子把笑憋回去。
亚纱美并没注意到,她把注意力转向那片奇怪的叶子。
“那么你认为这是什么?” 她问。
这可能是该地区所列的“实验性增强植物” 之一。克莱丽丝说,声音同时传给亚纱美,他们正在这一地区作有限部署的测试,看看它能给无人机监控带来多大的价值。我们拿到的指南上有写。
亚纱美歪着头。
“啊,这是个有趣的概念。我猜一定是这样。我不知道这东西是如何与动物安全互动的。但我开始想啊,如果我的战术电脑没有注意到类似的事情,我就得考虑去升级一下了。只要它不,你知道,变得太聪明。我并不是在暗示克莱丽丝是个坏人,或者别的什么意思。”
亚纱美做了个鬼脸,清楚地意识到她说得太快了。
良子做了个安慰的手势。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管怎样,我怀疑他们很快会这么做了。哦,我怕你忘了,有一部电影要上映,而克莱丽丝将是一个重要的角色。我们三个已经收到了某些道德委员会的一些采访要求。我不认为这事能不了了之。”
亚纱美看向远方。
“只是……我从没想象过和一个脑子里还有一个人格的女孩子生活在一起。我想象中的一段感情不是这样的。当然克莱丽丝不会妨碍我们,只是需要人花些时间适应。我知道你也不会提起这件事。”
我也没有,但没人真的能知道所有的答案,不是吗?我们只需要放手去做,尽我们所能。我想我们都明白这一点。
听到这一想法的亚纱美惊讶地眨了眨眼,瞥了眼良子的眼睛。
“是啊。我想是的。” 她摇摇头说。
亚纱美站起来,用手抚摸着她卷曲的头发。
“说到有多余的人在身边,在雨中赤身裸体入睡,无人机监控系统,还有……其他的一切,我其实都在期待着有时间独处,而不必知道随时可能有安全人员在监视我们。”
她指的是英理、爱兰尼斯和她们指派的其他保镖,她们会在这里的护林站附近呆上一段时间,监视无人机网络是否有任何不对劲的迹象。尽管英理和爱兰尼斯对她们来说已经开始像是保持距离的同学,而不是爱管闲事的狗仔,但良子子也有同感。
“这是不可避免的。” 良子说,尽管她知道亚纱美已经知道这个答案,“如果有人真的在追踪我们,那么一些公园保安人员是否能安全地取代我们就值得怀疑了。”
“是的,我知道。” 亚纱美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想知道,有时候,比如,她们怎么处理监控数据?”
执政体如何处理所有的监控数据?克莱丽丝打断了她的话。标准协议包括自动算法和半感知过滤敏感材料,然后任何人都可以看到它。我想你的安全程序也会这么做。这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但我想让你知道,在“亲密时刻” 我会睁只眼闭只眼。去整理信息之类的。
“好吧,原来良子这么能干有一部分是你教的!” 亚纱美笑着说。
你今天话有点多,良子想。
我想既然我也有了这个假期。克莱丽丝说,我也可以放松一下。如果你们两个来这里是想搞清楚你们的关系,我也应该搞清楚我在这里是什么位置。因为,你知道,我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想弄清楚我们的关系,嗯,良子想,好像在品味这句话,听你这么直截了当地说真奇怪。我想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
可以这么说。
最后,她们在更远处的山坡上扎营,那里的空气更暖和,小溪附近的成群昆虫远离了散发着怪味的人类。她们在那里站了很长一段时间,手牵着手,看着她们的帐篷在土里扎根。
当一小群无人机拿着充气床单从她们脚下疾驰而过时,“如果我们不得不做更多的事情,而不仅仅是打开行李后就这么看着,那会更浪漫。” 亚纱美说,“另一方面,我想这会让我们有更多的精力花在其他事情上。”
良子点了下头,全神贯注于自己的想法和克莱丽丝所说的话。她们旅行的原因是什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们还没搞清楚?这对她们的长期关系有怎样的影响呢?她发现不知怎么总是搞不好对这段感情的看法,不确定这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甚至担心当亚纱美拉着她的手进帐篷,她可能不得不说她没有这个心情。
“有什么事困扰着你。” 亚纱美说着,坐在床单上,“你一直都很安静。待在荒野里真的很糟糕吗?我以为你喜欢这种新事物。”
良子叹了口气,她知道即使她能避免这次谈话,她也不应该,也许甚至不想。
“你还记得吗,有一次,你想知道我们俩是否真的般配,即使我们活着度过了所有的难关,我们是否真的能长时间维持这段感情?在圣朱塞佩,就在X-25任务之前那次。”
亚纱美的眼神离开了她一会儿,表情明显不高兴。
“你是说,没有电脑的辅助,我记得吗?我当然知道。我有时会想。我们……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我想我们可以的。”
她说的话背后隐藏着一丝忧虑,而良子认为不能责怪她。这不是一个容易提出来的话题。
“我也这么认为。” 良子抢在某人开口前说道,“但是克莱丽丝说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关于这次约会,这次旅行,是如何真正弄清楚我们是谁,我们希望我们的关系是什么的机会。现在,当世界一团糟的时候,我们有点如胶似漆。但将来呢?之后呢?”
女神什么时候会对我下手?她在心里补充道。
亚纱美揉了揉帐篷的底部,她们都转过头来,看着无人机急匆匆地返回充电装置,充电装置已经把自己埋到了一块土里。它们回到原来的形式,把身体折叠,以塞进似乎是一个不可能的小空间。给被宠爱的孙女最好的礼物,来自志筑沙耶加的礼物——上面的留言写道。
“克莱丽丝不是有意那么说,是吗?” 亚纱美最后说。
“只有第一部分不是。” 良子承认,“经历了这一切,我……发现自己渴望知道。我们在战斗任务中幸存下来。在那一切之后我们都活了下来。我想我们需要了解的不仅仅是现在。也许这就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看看我们能不能在这里过得愉快,只有我们两人,没有其他事可做,没有其他人可以交谈。”
亚纱美把脚从鞋上滑下来,然后她靠在了良子的肩膀上。
“我担心你会带着这个想法去别的地方,” 她说,“但我真的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怎么会呢?” 良子接受了亲密的姿态,把她们的头发卷在一起,“这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话题。”
“这意味着你在考虑我们未来的事。你心里有我们,我……”
她稍稍紧张了一下,肩膀和头发紧挨着良子,然后进一步俯身,把头放在膝盖上,抬头看着她的眼睛。
“我真的没有家,你知道吗?无处可去,生活中没有真正的目标……但当我想起来时,这并没有吓到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后来我想到没有你会是什么样子时,我才意识到,这想法会让我觉得很冷……”
她又停顿了一下,似乎放松了点。
“执政体总是说永远要找到自己的目标,我想我终于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但现在,我不想独自一人去面对。所以,我很高兴你在关心我们未来的事,即使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这意味着我们至少有机会。这意味着你可能不会因此而丧命,你还会试着去找点新的、令人兴奋的事情去做。”
良子听了这些话,感到内心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她曾经想过什么?她已经准备好放弃过去的生活,去探索新的景物,去发现新的世界,以至于她没有把任何心思放在她身后的东西上。随着这一切的过去,她所熟悉的稳定的生活和家庭几乎立即瓦解,她发现自己漂泊不定,几乎无依无靠。
这是她的回答。
“那么,你认为我们的关系是什么?” 她问,俯身在另一个女孩身上,“你认为我们算老几?只是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就想独自在这个世界上寻找出路?我妈妈就是这么说的,这也是她想和我们一起生活的原因。”
亚纱美笑了,这是一种高亢的笑声,良子已经习惯了。
“嗯,她说的没错。她不能跟着我们到处走,真是太可惜了……尽管我可能不想让她跟着我们。”
亚纱美听了这个愚蠢的评论,摇了摇头,头发扒着良子的裤子,然后稍微清醒了一下。
“至于我们的关系是什么,我不知道。” 她说,“我喜欢把你当做一个生活伴侣,一个可以一起体验人生的人,了解彼此,满足彼此的需求。”
良子考虑了一会儿,转过头去听远处鸟儿和猴子的叫声。
“你知道你说的话听起来像是婚礼演说吗?” 她终于说,“我们来这儿就是做这个的?”
她原以为这个话题会把亚纱美吓得哑口无言,但另一个女孩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也许吧。这绝对是我某段时间所期望的。不是说我现在不想。但当我们刚开始交往的时候,我有点痴迷于找个好地方住,以某种方式逃避战争,养几个孩子。但我现在知道你不属于这种生活。也许我也不属于。还没到时候。有太多其他事情要做。”
良子用手指抚摸着另一个女孩的头发,头发在她手上蠕动和缠绕。
所以冒着看起来无礼的风险,我觉得我应该指出,没有规则规定你必须住在一个地方,并且要有孩子才能结婚,克莱丽丝对她们俩说,很多人都没有。现在流行各种各样的非传统婚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
这个声音渐渐消失了,但亚纱美从良子身上滚下来遮住羞红的脸的时候,良子多么希望克莱丽丝是一个自己可以拿边上的无人机朝她砸去的大活人。
“滚开,克莱丽丝。” 她大声说,“如果我要求婚的话我自己来。”
好好好,我错了,我只是,你懂得,想帮上点忙。
“我不认为我准备好谈论这件事了。” 亚纱美说,紧接着从地上跳了起来,“如果没有别的原因,如果我在我这个年纪邀请父母参加婚礼,他们很可能会惊慌失措,直接进入紧急状态。”
她轻率地说了几句话,但用颤抖的语调清楚地表明这个话题触动了她的神经。
“我们去散散步吧。” 她说,“我们本来要采集样本的,现在正是时候。”
她开始重新穿上鞋子,鞋子上的材料开始弯曲,并包裹在脚上。
良子想知道这样是否真的没事。她们才刚到,她很肯定她们的目的是要在这里安顿一段时间。
她为什么一开始就提起婚姻这个话题?
她们两个都没有准备好;亚纱美的父母对这样的想法感到害怕是对的。正如最近向她证明的那样,婚姻并不是一个确定的保证。也许从长远来看,婚姻除了是个愿望,什么都不是。
她皱着眉头,想起她第一次同意和亚纱美约会的情景。然后鼓起勇气,突然陷入这种情感中,仿佛她突然改变了自己。不知怎的,这感觉就像是那一刻,世界与她的灵魂格格不入,而她能让灵魂回到原来的位置。
“亚纱美。” 她说,站起来抓住她的女朋友的肩膀。
“嗯?” 亚纱美显然有点惊讶。
“我爱你。” 良子说,确保另一个女孩看着她的眼睛,她是认真的。
“什……什么?” 亚纱美回答说,表情在困惑、担心、甚至兴奋之间迅速变换。
“我是认真的。我从没这么说过,是吗?但我真的是认真的。我已经习惯了和你一起生活,我无法忍受没有你的生活,而且……”
她停了下来,觉得自己的脸颊涨得通红,尽管她有一种奇怪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老实说,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为你牺牲自己,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我也爱你!” 亚纱美终于喘了口气,“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爱你!”
良子知道她期待的是什么,俯身吻去,这个吻比他们以前分享的吻更丰满,更亲密。
几秒钟后,她松了口,她想知道亚纱美的眼睛是否总是那么充满活力。
她们尴尬地站在那里,然后,头发纠结着,不知所措。
也许你们俩可以一起做点吃的。克莱丽丝建议,我好像记得你说过也许可以用便携式烤架做饭?或者,我想我可以在你们两个云雨的时候去整理一些文件。我不介意的。
亚纱美笑了。
陶少杰主任坐在他的新书桌旁,惊讶于这一切发生的是如此之快。
考虑到适当的动机和无限制的资源配给,我们能做的事情简直可以用惊人来形容。
他们几乎召集了所有执政体空间内的相关专家,从教授、主任、助理到学生,一直到出类拔萃的高中生,回绝了一切公假、休假要求和其他可能的借口。这么做并不明智,即使在整个的执政体审查体质的重压下,最终也会有人发现点蛛丝马迹。但这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而且在那之前他们早就达到了目标。其他任何变数都是不能接受的。
很多时间都花在了加速虚拟化进程上,它制定了一个行动方案,决定了要做什么,要建造什么。这项伟大的事业最终会指向何方。值得纪念的是,相当大比例的战争物资被转移到军事魔法的研究上,这可能成为人类文明的又一重大进步。
考虑到所涉及的时间和利害关系,他们已经下定决心,作出最大努力,争取最具野心的项目结果。毕竟,任何现在没做的事情,都可能在未来成为必须要做的事。即便他们失败了,也许仍然能够取得一些成就,无论发生了什么,他们最不缺的就是实验数据。
即便是现在,多亏了这种事后诸葛亮的行为,陶主任相信在这样的决策之下,靠着他身边一同执行的人。任何怀疑都会被引导会理论、实验和验证中,直到他们尽可能确信他们所尝试的东西能够奏效。这个计划……
他们甚至还没给它取个正经名字,不是吗?只是一串代号,3d4a‒626。
不管怎样,如果说这个项目很 “大” 的话,那真是太轻描淡写了。他们远远超出了证明概念这一步,派出一艘小型志愿护卫舰穿过太阳神和半人马座阿尔法星之间的虫洞之类的。现在他们的目标是派遣一支小型舰队,并将其发射数百光年之远。即使是外星章鱼这种早已掌握这项技术的种族,也从未在裂缝两边没有稳定器的情况下做到过这一点。
恰当地说,他们正试着利用魔法少女,他们的特殊资源,来超越外星人,以一种迄今为止只在战术层面设想过的方式。
如果成功了,这将是个奇迹。
陶曾经认为他作为主实验室的领头人,对压力是免疫的。但是现在,这儿这么多的科学家,建筑团队,以及各种型号的 AI—— 这让事情变得不合理起来,在星际空间深处建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原型结构,远不止太空望远镜和传感器那么简单。这种结构可能会影响整场战争的趋势。
这压力可不小。
陶叹了口气,离开办公桌,站在观察窗前,俯瞰着这个已经可以看到骨架的装置在缓慢地组装。船只和无人机以一种慵懒的优雅方式盘旋而过。要知道这些船可是护卫舰大小,才能意识到这个装置已经有多大了,以及它最终能有多大。
把这个大家伙看作一个巨大的发生器有点不准确。即使所有的资源都在他们的支配之下,当他们打算移动星际飞船的时候,如果试图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控制在一个位置上,那么做将是非常低效的。
相反的,他们正在建造六个排列成球形的小空间站,每个都在对应的轴线上。它们的形状像抛物面圆盘。当这东西建成的时候,它们就成了尺寸夸张的投影仪,相互之间会被拴牢,圆盘向内转动,把所有的努力聚焦在执政体有史以来最大的重力发生器上。
当它全部完工时,他们会打开一个门,一个真正的门,就像物理学家曾经梦想的那样。
“这是必要的,你知道。” 沃洛霍夫主席的全息投影在他的身边说。
“对什么是必要的?” 他问道,被AI这句上下不着调的话迷惑地摇头。
“把这东西放在这儿,放在深空里。”
陶皱着眉头,琢磨着 AI 是什么意思。即使是外行也很清楚,如果你想隐藏什么东西,深空是最合适的地方。即使是管理层也仍然无法开始对星际空间进行适当的监控……
“确实。” 陶说,“我们不知道外星人侦察能力的上限,我们不得不假设它们在我们的每一个恒星系统中都有眼线。我们不能冒险让章鱼们发现这个项目的存在。”
“我不是在说那些外星人。” 沃洛霍夫说。
陶捕捉到了这个暗示。
“是的,这也是个令人不安的问题。” 他皱着眉头说。
他被告知,可能还有其他势力介入,这些势力可能一直在观察整个人类空间主要研究人员的活动,如果其中一些人同时离开原本的岗位,他们可能会立刻注意到。
而这个势力可能也破坏了他在尤里多的实验室。
“不要因为我们身处太空深处就认为我们是安全的。” 沃洛霍夫说,“考虑到你们实验室发生事件的神秘性,即使是到达这里的研究人员和技术人员也不能不被怀疑。”
陶抿了下嘴唇。
“我想可能是这样的。” 他说,“人们很难不察觉到……增强的心灵感应筛选方案,我们曾经深受其害。我不习惯有人那样在我脑海里打转。这是最令人不安的。我不得不承认,他们说把你也派到这里来的消息让我很放心。”
毕竟整个蓝色大师内部都经历了一次大换血。
“我也很放心。” 沃洛霍夫说,“你有机会看看新的安全码吗?那种东西不是我的专长,却是我自己设计的。好吧,我也得到了战术计算机克莱丽丝的帮助。”
陶微微歪着头,余光瞥着 AI 的投影。这是一个奇怪的话题,也是一个奇怪的事实:为什么弗拉德和战术电脑设计了新的安全代码,而不是一个执政体专家团队?
“可能我没时间。” 他说,“我自己也不是什么程序员。这儿只有少数人是。”
“哦,真遗憾,这代码真的很优雅。对我们来说,编程就像呼吸一样。”
他们在那儿站了一会,陶盯着屏幕最右下角正在测试的东西发出的柔和光芒。他不是特别了解这个东西,这是设施集成发动机的一部分——需要将速度和其远处的目标相匹配,以获得最佳性能。
但这里有专门负责的专家,各个方面的都有。
“你知道,我给这个项目想了个名字。” 沃洛霍夫说,“我稍后会申报以获得批准。”
“哦?” 陶礼貌地问。
“阿姆斯特朗计划。” 他说,“你懂得,就像月球上的防御站那样,过去曾被用做科考站。阿姆斯特朗有句著名的话,关于人类一大步之类的,我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典故。”
陶皱了皱鼻子,想知道这是不是某种双关。
“我知道。战前,我在那里工作过。”
“是吗?我从来都不明白为什么政府认为疏散月球上的一个空间站如此重要。当然,如果外星人能打到那儿,一个月球站也阻止不了他们。”
“我们就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很显然,这在许多模拟的突袭情景中起到了不同的作用,这取决于外星人闪现能力到底有多强大。据我们当时所知,这个范围是无限的,或者至少比我们在这里建造的虫洞还要远。”
一阵寂静。
“那就回去工作吧?” 伏罗霍夫问道。
“行吧。”
“这一点都不像良子ちゃん!” 当她们走出剧院时,赛克奈特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坚持说。
黑井中濑微笑着,摇着头拍拍她的脑袋。
“是的,一点不像。” 她说,“但是拍电影的时候,他们得让事情变得更令人激动,英雄得是更理想化的人。他们可能觉得良子酱太文静,太书呆子气了。”
“但她现在这样就很酷。” 赛克奈特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当然当然。”
事实上,和赛克奈特说话简直就是对灵魂的折磨,整场刺激的电影下来,一开始她不停地欢呼鼓掌,最后又因为恐怖的战斗场面紧紧地抓住座位,尽管她已经知道这些都是人造特效。
俄耳甫斯上发生的事情对她的影响比她承认的要大得多,当她看到一个演员用她女儿的脸在银幕上表演着那些事时。她深受触动,她知道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因为她知道X-25上发生了什么,因为即便是现在,她的女儿仍然离家很远,从未真正脱离危险。
当看到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被当作电影明星来对待时,是不是总是这种感觉?
“那个女孩真的像那样一直都待在她的脑子里吗?” 她的另一个女孩跑着抓住她问道,“克莱丽丝,我从没见过她。”
“我想是的吧。” 她敷衍过去。
事实上,中濑不是非常了解,她知道克莱丽丝的存在,她们曾经交谈过一两次,但这是个很难理解的概念,一个在她女儿脑子里的 AI。她之前都不敢问起这件事——现在她想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能问一下。
“我真的不知道。” 她诚实地加上一句,“也许我们下次有机会见到她能和她聊聊。”
“我也想。”
赛克奈特举起了手臂想要抱抱,中濑照做了,把女孩抱在肩膀上。照顾她仅凭经验,因为她永远不知道这女孩具体表现出来的心理年龄。
她意识到赛克奈特试图转过去看什么东西,所以她也转向那儿。
她看到了街对面另一对妇女沿街走来。中濑没看出她们有什么反常的地方,除此之外,她们似乎急着去某个地方,显然决定步行而不是搭车。
“你确定吗?” 赛克奈特给中濑传输了一个女人的念话,“在我们听到这些消息之后?这样可能会很糟糕。我知道我们已经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但是……”
中濑把赛克奈特的重心移到肩膀上,她靠在墙上,决定还是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不用说,赛克奈特传播的信息令人不安。她有没有注意到她们的想法?她能做什么?她们想要什么?
两个女人大约一分钟后到达她的位置,中濑花了一秒钟的时间来观察她们的外表,并询问她的识别系统。她们两个本地女人出去散步没什么奇怪的。
然而,赛克奈特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俩。再加上中濑在过去一个世纪以来从她姐姐那里了解到关于识别系统的信息,这让她很紧张。
不过,赛克奈特还是吓了她一跳。她从肩膀上挪开,蹬着墙熟练地落在地上。
“梅清。” 她说着抓住其中一位的腿,“和,额,奈奈阿姨?”
“切,我还想着把年龄变高一点是个不错的伪装。” 第一位女士把头靠在她的头上,“但是骗不了她。”
“姐……姐?” 中濑看着另一个女士问道。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她的姐姐偶尔变个装,但是这位女士看上去很伤心,好像在担心着什么。
“我们去更私人的地方吧。” 她说,“我们得谈谈。”
“你确定吗?” 志筑沙耶加问道,凝视着她的太阳镜,“严格来说,她是你的家人,但是,额,我不必告诉你这么做的风险。聪明人不会这么做。”
她丝毫没听进这些训诫,而她的对手则微微倾斜着头,翻动着她那时髦的老式晚餐菜单的书页。
“你当然不知道。” 黑井香菜说,“我见过记忆丢失,和整个人格被改写的例子,但最终灵魂总会记得点什么。即使对一个非魔法少女来说。最好希望不会到这个地步,但即使在最坏的情况下,我们也有专家可以带她回来。就像你暗示的那样,她是黑井家族的人。我不会浪费任何资源。”
“我想你和千岁桑应该认识最好的心灵感应专家,以从源头上避免问题。” 沙也加说。
“是的。” 香菜温柔地说。
当侍酒师来的时候,她停了一会儿,礼貌地眯着眼睛看了看酒标,尽管她们都很清楚这里的东西都是上乘的。
即使有植入式翻译,她也怀疑侍者会偷听他们的日语;虽然这么想是不礼貌的。不过,小心一点还是值得的。
“你觉得我们应该告诉良子ちゃん吗?” 沙耶加问,从小吃盘里拿了一颗橄榄,“毕竟这跟她有关。”
“让我们暂时不去管她。” 香菜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希望中濑桑能亲自告诉她。”
沙耶加点了点头。
“记住,她是黑井家的人,” 香菜说着叹了口气,伸手去拿橄榄,“我不喜欢做这种事。但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管了。你找到的这个叫西蒙娜的女孩身上发生了太多事。”
沙耶加再次点头,双手合十放在桌上。有关 TCF 的事情对于香菜来说太敏感了,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出声讨论。
“我们得看看情况。” 她说。